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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《圆觉经》有悟有不悟
我当然明白色空乃对立的名相,云行月驶或岸动舟移的幻象;我当然明白明镜勤拭的道理,种籽与土壤的关联;我也曾不止一次聆听——雄浑的钟声,穿透金属外在的实质,穿透空虚内在的无质,在无人的幽谷不断撞击与回鸣。可是在我俩离多合少的相逢里,(天色如斯的暗晦,山风如斯的凛冽,)稍歇的雨势犹似我俩翌日重聚的心情。我们坐下喝茶抽菸,谈论措手不及变幻的天气,并且微带一丝劫余的慰藉,好像生命难得一场狂风骤雨,彼此互相患难扶持;好像离弃与凋零尽皆不得已之事,因为自始至终,色空仍为对立的名相。我们继续喝茶,并且抽更多的菸,讨论一些短暂的厮守以及天下大哗的情变。我当然明白世间种种权术虚伪,在宿慧的标月手指之下,自皆火出禾尽、如汤销冰。可是心智虽然圆融清净,依然难成正果,依然痴想一些如此的黄昏——我荷锄自田间归来,你仍纺纱织布,在孤灯如豆的茅舍,所有闲话皆是父老桑麻,在旁沉默无语的,是你一篮的针线,和我半卷的聊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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